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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

【第一章】“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

〔伦敦时间:10月15日,00时12分〕

列车仍然在沙漠上安静地行驶着,这个夜晚显得无比漫长,仿佛平稳得过分的湖面,谁也不知道湖水底下涌动着什么样的危险。越是悄然无声,就越是让人不安。

“我心里慌。”伊丽莎白注视着窗外单调而空旷的风景,皱紧眉头,斑斓的星空映在了她浅金色的眼眸里,“我总觉得,今天有事情会发生。”

玛蒂尔达就表现得放松多了,她正在看着自己的手环投影出来的新闻资讯,语气轻快地回答伊丽莎白,“能有什么事呢?谟涅摩叙涅号列车是归忒弥斯总局管的,这一路上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们会平安地抵达赫墨拉。”

“我还是不放心。”伊丽莎白有些烦躁地把茶杯递给了仆人,让她去倒一杯新的。

仆人端着茶杯准备离开的时候,伊丽莎白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连忙叫住了她,“慢着!”

“卡戎夫人……”仆人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望着伊丽莎白,生怕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钢笔,”伊丽莎白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收起来了?”

仆人愣了愣,用力点了一下脑袋,放下茶杯把口袋里的钢笔取了出来递给伊丽莎白,“它在桌子上总是滚来滚去,我怕又惹夫人不高兴就先收起来了……”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把钢笔放回了桌上。很快,钢笔就从桌子的一端滚到了另一端。

仆人准备伸手去接,伊丽莎白打开了她的手,冷静地说,“先别动。”

钢笔在滚到玛蒂尔达面前的时候停顿了下来,然后又咕噜咕噜滚回伊丽莎白这边了。

伊丽莎白笑了笑,又望着仆人缓缓说,“你先把茶倒过来吧,记得倒满。”

“是!”仆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伊丽莎白说的端着茶杯离开了。

“怎么了?”玛蒂尔达一边浏览新闻一边随口问。

伊丽莎白正在望着窗外沉思着。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果然有蹊跷。”

“蹊跷?”玛蒂尔达抬起头来。

此时,仆人已经把新的一杯红茶端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摆在伊丽莎白面前。这位尊贵的夫人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杯中的茶水——列车的行驶是如此平稳,水面上只泛起了几缕很细的波纹。

“看呐……一杯茶都荡不起来,一支钢笔却会匪夷所思地滚来滚去。”伊丽莎白的目光逐渐变得尖锐而冰冷。

玛蒂尔达倒对此没什么看法,“的确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伊丽莎白把钢笔放进了自己的手拿包里,轻轻笑了笑,“玛蒂尔达,看到什么有趣的新闻了吗?”

“有两个大新闻。”玛蒂尔达用指尖划动屏幕投影,“一是,瑞亚图书馆刚刚发生了火灾,所有书籍全部被烧毁。”

伊丽莎白立即露出了听见笑话的表情,“瑞亚图书馆?那不是上世纪的老古董吗?早就废弃了,怎么还存着书?”

玛蒂尔达望着她的眼睛,“废弃是废弃了,可是书没搬走啊!这下好了,所有东西全都没了。”

“破烂古董,没了就没了。”伊丽莎白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玛蒂尔达左顾右盼,然后趴在桌上,小声对伊丽莎白说,“话可不能这样讲……新闻里还提到了,在火灾发生之前,图书馆附近的监控系统全都一齐失效了……这火灾,只怕是有文章!”

伊丽莎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还有个新闻呢?”

“今天凌晨零点至六点间,将有尼克斯兽群袭击大西洋沙漠。”玛蒂尔达念着屏幕投影上的话。

“大西洋沙漠?那不就是我们脚底下这片沙漠吗?”伊丽莎白的脸色又焦躁了起来,“我就说总感觉心里慌……”

“别担心!”玛蒂尔达关闭投影,向对面的人微笑着,“我们在列车里。就算和兽群碰了个正着,列车上也会有应对措施。谟涅摩叙涅号列车,是上过战场的!”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我就是不放心!”

她猛拍了一下窗户下方的按钮,桌面上方立即浮现出了一个穿着纯白花苞裙的冰蓝色长发女孩的投影。

“您好!我是谟涅摩叙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投影的女孩礼貌地微笑着,提起裙摆敬了个礼。

“列车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国度?”伊丽莎白不耐烦地问。

“还需要93分24秒。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什么!?为什么还要一个半小时?”

“厄尔斯中心协会检测到将有尼克斯兽群袭击大西洋沙漠,为了避免意外状况,驾驶室不得不放缓行驶速度,调整状态,随时准备迎击兽群。”

“……”伊丽莎白恼怒地拍下按钮,投影的女孩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迫消失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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